《闯关东百年长卷之:生死柳条边》是一本由黄世明创作的图书,于2009年10月由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。
该书讲述了一代匪王的离奇经历,一群豪杰的悲壮演义,一个让人热血沸腾扼腕长叹的传奇故事。
基本介绍
内容简介
三柳屯东边一里地就是那条名闻全国的柳条边。当年清朝为了阻止关里的汉民进入祖地,前后修了两条加起来有千里之长的边墙。边墙不高,每隔五尺裁有三棵柳树,柳树间用绳子连接。边墙下,则是深宽各八尺的壕沟。其实,边墙也好,壕沟也好,只不过是个象征,人想过去,轻易就能过去,但却没有人敢。上喻说,有敢擅越柳条边者,杀无赦。
当年的榔条边,可称之为关外奇景……如今,柳条边随清廷的退位也亦风光不在,柳树十之五六死的死,枯的枯,壕沟也有多处被填平,开出了一条条的乡路。
慕雨潇在残破的柳条边上立起一块牌子,上面写一首打油诗:此为三柳屯,有地没有人,春风播下种,秋来收金银。
作者简介
黄世明,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,有作品获奖,也有作品广受好评。九十年代中期开始电视剧创作,有作品播出,也有作品流产。2007年出版长篇小说闯关东百年长卷之一《关东过客》。现在辽宁日报传媒集团工作。
文摘
花小尤生了个儿子,慕雨潇的儿子。这孩子邪气得很,一出娘胎,眼睛还没睁开,就给了接生的老牛婆一拳。老牛婆惊呼:“我操,练家子!正宗的谭州通臂拳!”说着,习惯性地扬起巴掌,正准备给那小红屁股来一下,又想,这可是慕爷的儿子,打不得,遂俯下身来,在潮乎乎的小屁股上实实在在地亲了一口。
慕爷有了儿子,黄花寨全村轰动。老关东第一个跑了来,站在窗子外喊:“姐,我小弟好看不?”花小尤笑答,有气无力地:“屁话,你姐给你生个小弟啊!”胡爷和胡嫂也从城里赶来,胡爷捧着一套连鞋带帽的小花袄,胡嫂捧着一罐热乎乎的鸡汤。紧跟着来的是老额娘,进屋就摸,摸到脚,说,好脚,日行千里,夜行八百;摸到手,说,好手,大把抓金,大把搂银;最后摸到脸,说,好俊模样,长大了,怕是要馋疯盛京城里的丫头片子!说得满屋的人都乐了。
老关东又在外边喊:“姐,我小弟叫啥名啊!”一句话,提醒了大伙,慕爷的儿子可得起个好名。有的说:“这名得慎重,应该请太清官的老道起。”有的说:“沈阳市的天齐庙庙会上,有一个普陀山来的老和尚,专给孩子起名,那名起得老有讲究了。”花小尤看了看儿子,说:“小名就叫德子吧,他爹是德州人,算是认祖归宗吧。”小名有了,大号呢?花小尤又看了看儿子,迟疑着说:“大号?大号……再说吧。”
生下孩子,花小尤就准备与大肚蝈蝈结婚了。她还没有想好,孩子是随慕雨潇的姓,还是随大肚蝈蝈,姓郭。慕雨潇死后,花小尤再也没有登台唱戏。只是与老额娘或胡嫂终日待在小平湖墓园,拾掇拾掇花,拾掇拾掇草。大肚蝈蝈孤掌难鸣,戏也不唱了,几乎是天天来黄花寨,来了就陪着花小尤在墓园里转。今天说,北边打起来了,是日本人跟老毛子干的,日本人吃了亏,死尸一车一车地往海边拉。明天说,辽河套的胡子都让张作霖收编了,成官军了,当头的都与张作霖拜了把子,称兄道弟的。花小尤知道他的心思,随他东拉西扯,很少搭腔。胡嫂看得明白,存心想给两人牵线,她还不知道大肚蝈蝈就是义侠山君,劝花小尤:“慕爷已经走了,这大肚蝈蝈虽说是个唱蹦蹦的,家境一般,可我看这人不错,他又这么喜欢你,你就应了他吧。”花小尤看着满园盛开的一枝黄,眼圈红了,轻叹一口气,说:“我怀着雨潇的孩子,怎好再做别人家的媳妇。”大肚蝈蝈再来,胡嫂把花小尤的话讲给他,大肚蝈蝈说:“我会把慕爷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待的。”花小尤听了这话,拿出当年大肚蝈蝈送给她的装筷子的布袋,那布色已经泛黄,上边写的“花小尤专用”仍然清晰。她把布袋又收起来,说:“等孩子大一点再说吧。”
小平湖墓园的一枝黄枯了又荣,转眼间,德子断了奶,一张嘴,已经能说出成溜的话。。胡嫂说:“孩子大了,我看你们就把婚事办了吧。”花小尤看了看胡嫂,又把头转向满园如阳光一样灿烂的一枝黄,说:“那就办吧。”
话音刚落,园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风,身旁的一枝黄被刮得簌簌作响,枝头乱颤。花小尤满面惊疑,说:“姐,昨回事?”胡嫂说:“什么咋回事,风呗。”花小尤说:“不对劲,这风不对劲。”再看时,风停了,园子里又恢复了安宁。花小尤惊疑未定,说:“还是再等等吧。”胡嫂眼中掠过一丝不忍,说:“姐知道你心里在想啥,我的好妹子,别再胡想了,人走了已经快三年了,不可能了……”花小尤的眼中涌起了泪花,说:“告诉大肚蝈蝈,我有个条件,花轿不许到黄花寨来,在大南门等着。结婚后,我们远走高飞,离黄花寨越远越好。”
这天晚上,花小尤睡着睡着,突然一跃而起,忙不迭地跳下炕,推开房门,说,掌灯,生火,慕爷回来了!半夜三更的,把厢房里住着的几个用人吓得头发都直立起来。
胡嫂埋怨花小尤:“你这是咋的啦?要嫁人了,可不行这样。”花小尤说:“我也说不清咋回事,这些日子,闭上眼睛就看见他,他骑在马上,喊着我,声音真真亮亮的,姐,你说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啊?”
后记
《闯关东百年长卷》共四部,此为第二部。
第一部《关东过客》问世后,有一个朋友问他的爷爷,你们当年是不是就是这样?刀光剑影,血雨腥风?爷爷说,我们闯关东是过日子来了,可不是想来这跟谁拼命,哪有这么多的血腥事?我觉得老爷爷的话说得真好,一语中的。
从产生写闯关东的想法后,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,即怎样理解闯关东,闯关东的核心究竟是什么?
闯关东是发生在东北、涉及到全中国的一个历史现象,但在文字记载中,资料却少得可怜,没有人敢自称为这方面的专家。闯关东究竟是一部生活史,还是一部斗争史,没有一个准确的权威的概括。我觉得,叫它生活史应该更为准确。我也曾问过一些当年闯关东过来的老人,你们到东北的目的是什么?有的说,讨生活来了,有的说,奔好日子来了,没有一个说是当土匪来了,打日本鬼子来了,更没有一个说拼命来了。
我觉得,闯关东的核心是土地,流民们为土地而来,为土地而闯,为土地而拼,为土地而流血流泪。当然,也为获得土地而高兴,为土地的色彩而沉迷,为土地的芳香而陶醉。
抓住了这一点,也就抓住了闯关东的脉。
参考资料
生死柳条边 (豆瓣).豆瓣.2021-09-03